在我们家年夜饭的餐桌上
明天就是除夕了,是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直播的日子。剧组同仁们辛苦忙碌了半年的工作将交由观众来评说、打分,或许还有不能令大家满意的地方,但是我们尽力啦。
窗外零星地传来噼叭作响的鞭炮声,千家万户都在喜气洋洋的准备迎接“新桃换旧符”的时刻,爸爸妈妈们一定在精心研究年夜饭的菜谱,大孩子们可能筹划着呼朋引伴的“挥霍”难得的假期,小孩子们或许盘算着今年能收到多少压岁钱,慢慢的,不知不觉中,微笑浮上了脸,多幸福啊!
记忆中的春节是有两种味道组成的。
在我们家年夜饭的餐桌上,有两个“保留曲目”:八宝饭和什锦火锅。八宝饭里有糯米、红豆沙和各式果仁,什锦火锅则包含了鸡肉、火腿、香菇、冬笋、丸子、油面筋、粉丝等等丰富的内容,另外,火锅里必不可少的还有被老人们称作金元宝的鸡蛋饺。筹备年夜饭的主力军是奶奶和爸爸,进入腊月往往就要开始动手了,八宝饭里的核桃仁、瓜籽仁一定要是自己家里亲手剥的,用来做红豆沙的赤豆必须仔细筛选过,不可以有一粒沙子。而且这八宝饭每次都做很多碗,我们会把它当作礼物分送给邻居和亲朋好友。
大约到了腊月25前后,奶奶和爸爸就会提前把鸡蛋饺做好了。做鸡蛋饺是个细致活,所以要等忙碌的白天过后,把手头上的事情完成了再安安心心地来炮制。多少次,我从睡梦中被诱人的香味给勾醒。睁开眼睛,看见奶奶或爸爸坐在一只小煤炉前,红红的炉火映着他们的脸庞:左手拿一把长柄的铁勺,先用一块小小的肥猪肉沿着勺子抹一下,然后用小勺挖上一些打好的鸡蛋放进铁勺,手腕轻轻一转,一个圆圆的鸡蛋饼就出现了,再用筷子夹起一小坨调制好的肉馅,把鸡蛋皮仔细合上,反转一面烘烤一下,一只漂亮的鸡蛋饺就做好了。小屋里弥漫着鸡蛋的香味,我总是枕着这香味甜甜地重新进入梦乡。
噼噼叭叭的鞭炮声是春节必不可少的背景声。在春节前小孩子们就能从爸妈那里要来零钱去买鞭炮了。钱多的孩子买整挂的,钱不多也没关系,卖鞭炮的爷爷一个一个数着卖给我们。
喜欢放鞭炮的热闹,可是我总是没有亲自点燃的胆量。这时候,比我小四岁的弟弟就充分地显示出小小男子汉的勇气。那画面常常是:我站在一米开外捂着耳朵,弟弟一手拿着爆竹,一手拿着一根点燃的香,用异常夸张的声音喊到:“姐姐,站远点,我可要点了啊!一声爆响之后,淡蓝色的清烟袅袅在头顶盘旋,空气里散发着硫磺的气味儿,以至于到现在,我依然对那种味道情有独衷。
南方的冬天是很冷的,家里没有暖气。常常是早上醒来,被窝里暖暖的,露在外面的脸蛋和鼻尖却是冰冰的。所以,冬日清晨的起床总也不会那么痛快,而是尽可能的在被窝里多赖一会儿。但是,大年初一的早晨从来不用大人们催,睁开眼睛一轱辘爬起来,先伸手去摸枕头下面,那里一定有两只在我熟睡时放上的红纸包的压岁钱:2块钱的是爷爷奶奶给的,5块钱的是爸爸妈妈给的。棉袄和棉裤套上了新的罩衣罩裤,棉鞋也是新的,老人说,这叫穿新衣过新年,穿新鞋走新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