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年春晚首个节目宋祖英演唱新天
从马年春晚四次联排来看,开场舞之后的首个节目就是宋祖英演唱新《天》,她将与贵州的“侗族大歌”合作表演。“侗族大歌”是在贵州等地土生土长的无伴奏、无指挥、多声部合唱的侗族复调式歌曲。
马年春晚
1983年第一届春晚,马季策划并担任主持;2014年马年春晚,马季的儿子马东担任导演,执掌语言类节目的生杀大权。弹指二十九年,春晚已经碾碎了爹一代人,造就了儿一代了。对传媒界来说,春晚是一个难以平心静气谈论的话题;我们对春晚的观察,往往不得不立足于央视自己提供的数据:高达81.6%的满意率,高达96%的收视率。有生之年,我们有机会目送春晚把自己的收视率牛皮一步步吹向100%的高点,这道数学题难点是如何走出“今年收视率总要比去年高一点”这一数据死胡同,我想总有一天春晚会攻陷纽约,风靡布拉格,发明几百万海外观众来回答“收视率超过100%后怎么办”的问题。
进入21世纪的这十个年头,春晚已经超越了快乐、团圆的传统主题,成为我国文化强迫症和社会幻想癔症的年度总爆发。我们各样的社会角色,都在春晚得到了官方意志的理想体现:赵本山代表了对新农村、新农民的捏造式想象,他满足了春晚对能随手捐出两万元的富农的肆意虚构;黄宏、冯巩代表了都市下层民众,靠装修工人的急中生智和的哥的自我解嘲来纾解现实里的身份痛楚;都市白领的角色由郭冬临出演,怕老婆、怕领导、怕邻居是他的三大标签,艺术家阶层则由一大群民歌大腕代表,一律用金铁霖方式来震动胸腔,发出讴歌现状、前途大好的高频赞美。上流人群由有福气现场观看春晚的观众们代表,他们是爱涨价的酒业大亨、造假紫砂煲的电器大鳄,是春晚的广告客户,也是直播镜头最疼爱的笑面人。近几年春晚尝试在小品里把房地产商当作不露脸的反面角色来塑造,这倒是个讨巧的办法,反正地产商不愿赞助春晚,这些“春晚罪人”也就得以避开了跟宋山木这位春晚资深观众同席的殊荣。
不得不说,2014年春晚迎来了明显的变化。在保证“四梁八柱”的前提下,它压缩了歌曲联唱,借力影视演员来打造现成的小品,首次向网络歌手、草根歌手开放了舞台,总而言之,它静悄悄地进行了一次“马年变法”,重返“晚会”承载的娱乐主题,削弱了教化功能和官样文章。这一改良,一方面是因为央视老总换人引发的内部大环境变化,导致春晚的控制变宽松;一方面也是由于近几年过于强调春晚的粉饰功能,如今稍微进行一些找补。
春晚之变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春晚影响力缩小,导致了它的自由度相应增大。娱乐的主流人群早就用郭德纲取代了春晚相声,龚琳娜取代了春晚歌手,周立波取代了春晚小品,除了赵本山这个顽疾,春晚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黏附观众注意力的强项。对于曾被《春天里》感动到泪流满面的都市草根来说,他不可能在富丽堂皇的春晚舞台上体会到同样的触动,倒是会对旭日阳刚暗生怨怼。在多种娱乐方式的冲刷下,春晚影响力界线正沿着城乡结合部逐渐趋向边缘,与网络娱乐的影响力传播形成“敌进我退的”逆动局面。
跟所有垄断式文化强权一样,春晚一步步丧失了拥护、关注度,丧失了对娱乐人群的影响力。最坏的结果是,春晚将作为一截退化的阑尾留在央视的文化遗产中,等待发炎、切除的日子;最好的结果是,它将延续2014年的改良势头,变成具有最大文化包容性的展示舞台。回头想想,春节都五千年了,春晚才29年,什么时候看透了春晚,什么时候你就明白过来,是否值得把每一个大年夜零售给春晚广告部,是否有必要在初一凌晨陪朱军一起数十个数。